當新一輪儀式導彈齊射到黑暗的天空中時,天災號的船體幾乎像狂喜一樣顫抖著,助推器的噴氣將它們變成了黑暗中閃爍的星星。當它們到達飛行頂點時,它們的機動推進器會調整航向,它們在空中懸停片刻,然後撞上最後一道被黑水腐蝕的大門。隨著建築物崩塌入海,指引侍僧巴爾札伊蒼白的嘴唇幾乎難以察覺地向上翹起。倒塌的大門噴出一股黑色的水流,水流中夾雜著從垂死的塔樓中釋放出來的最後的紫色奇異能量。
「外部防禦已被消除,執行者,」她帶著一絲自鳴得意的優越感報告道。執行官哈茲雷德認為,這是不合適的,但也不是不應得的。憑藉她穩健的雙手和敏銳的目光,他的命令突破了殖民地的防禦,暴露了其脆弱的腹部。他的左眼早已被仿生假眼所取代,當他在指揮椅上向前傾時,他的左眼似乎發出更明亮的光芒。這隻野獸受傷了,但沒有死。當他們在殖民地內部防禦的保護下穿過大門的廢墟時,他們的目標就在眼前。一艘敵艦,由於整個船體上長滿了可怕的腫瘤,幾乎無法辨認,正在轉彎攔截。
「把我們的航向轉到 187 號,」哈茲雷德命令道,他低沉的聲音響徹艦橋。 “別讓那可惡的東西玷污我的船。”
「遵照您的指令,航向 187,」身材瘦削的領航員凱齊亞回答道,他那雙黑色的眼睛茫然無神,正在解讀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界面。一個導航陣列插入他右側太陽穴的端口,為他提供數據讀數和警告。隨著教宗改變航向,橋樑傾斜,當巴爾塞引導更多飛彈射向追擊者時,天空再次佈滿人造星星。這艘敵艦已經不堪忍受不自然生長物的額外重量而嚴重下垂,而當教皇的導彈將船體撕開巨大的裂縫時,它又裂成了兩半。
哈茲雷德沒有再看那艘被毀壞的飛船,他的目光緊緊盯著佔據殖民地內部大熔爐的巨大中央結構。這就是他們來這裡的目的。隨著塔樓噴出腐爛的迫擊砲,飛船再次顛簸,所到之處都噴灑出奇怪的污染物。
「採取規避行動,」凱齊亞幾乎心不在焉地報告。
「集中火力攻擊那座塔。把它推倒。長老們會成功!」隨著熱情的覺醒,哈茲雷德的左眼發出比以往更加明亮的光芒。
「這是長老們的意願。」艦橋船員們重複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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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傷亡人數…可以接受,執行者,」戰鬥結束後,莫恩跪在哈茲萊德面前報告。當他站直身子,以驚人的高度站立時,他的盔甲嘎嘎作響。這位白髮蒼蒼的戰士用戴著手套的手撫平自己的灰白鬍鬚。 “上層甲板有幾處受損,船體需要徹底清洗,以防止任何…因腐蝕而引起的感染。”
「Keziah 報告說右舷引擎的反應時間很慢,」Hazred 責備地咆哮道。 “我不會容忍長老化身有任何懶惰或懈怠。找出原因。懲戒那些應負責任的人。”
「遵命,執行者,」莫恩深深鞠躬致意。他敏捷地轉身,手腕一抖,召集了手下的聖殿騎士。他們僵硬地立正,跟著莫恩走下橋。
當巴爾札伊走近時,哈茲萊德轉身面對她。她那沒有眼睛的面具什麼也沒透露,所以他等待著她的報告。
「執行者,」她拿出一台平板電腦說。 “我認為我們派出的隊伍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。”
哈茲雷德接過平板電腦,良久沒有說話。然後,他把它還回去,輕輕按下了指揮椅上的開關。
「全體人員,準備出發。」他再次按下開關,與凱齊亞四目相對。 “設定路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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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緩慢、沉重的腳步聲向他靠近時,執行官哈茲萊德跪倒在地,張開雙臂,低下頭,做出祈求的姿勢。房間裡充滿了刺耳的喘息聲。
「起來,」嚴肅而嘶啞的聲音命令道。哈茲雷德和他的指揮人員服從命令。大原主伊蘇魯斯站在哈茲萊德的右手邊,比莫恩還要高大,他目光掃視著他們。哈茲萊德的目光向一側,看到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角落裡,一動也不動,但卻觀察著周圍的狀況。一個裝置遮住了他的眼睛,但哈茲雷德能夠感覺到它們在他身上。
“我不會耽誤你太久,執行官。你和你的船員還有工作要做。告訴我你給我帶來了什麼。”
伊蘇魯斯 (Isurus) 領著哈茲萊德 (Hazred) 深入設施,身後則跟著一個沉默的身影。走廊的拱形牆壁讓人感覺彷彿穿過某條巨大海蛇的腹部。
“在這個‘殖民地’,”哈茲雷德開始說道,“我們在最高塔的廢墟中找到了黑水腐化的強力樣本。我們採取了一切預防措施來控制它,但它很……狡猾。它有自己的想法。”
Isurus 表示:“我們的員工知道如何處理危險材料。”
「當然,Grand Primul...」Hazred 回答道,但 Isurus 卻從執行者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懷疑。他停下來面對哈茲萊德,迫使對方退縮。
「您有疑問嗎,執行者?」當伊蘇魯斯以無情的目光盯著哈茲萊德時,他的語氣介於疑問和陳述之間。教宗的指揮官與大原教旨的目光相遇──伊蘇魯斯心想,這是狂熱份子的無畏之舉。
「不是為了遏制。我們正在販賣危險和邪惡的東西,試圖控制這種腐敗。我想知道這一行動是否真的是長老們的意願……還是一個人的意願。”
伊蘇魯斯慣常的皺眉變得更加深沉。 “管好你的嘴,哈茲雷德。我比你想像的更了解長老們的意願。現在就去。我們需要更多樣本。”
「遵命,大原主,」哈茲萊德鞠躬致意,但他卻充滿挑釁地直視著伊蘇魯斯。伊蘇魯斯默默地衡量著執行者的用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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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一天天過去,隨著哈茲雷德的團隊繼續搜尋,更多的樣本陸續湧入。伊蘇魯斯經常回來檢查他的專案進度,並且總是有一個沉默的身影在警惕地註視著。大多數人認為這個人是 Isurus 的執法者,但 Isurus 知道更多。
一位身著光滑的銀白色防護服的研究人員走近並深深鞠躬。
「報告,」伊蘇魯斯咆哮道,顯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結果。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眼前強化玻璃另一邊的實驗室。
「你所問的……應該是可能的。」那人猶豫地說。
「我等『應該』等了這麼久?」伊蘇魯斯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研究員,研究員嚇得畏縮不已。
「這是一種非常不穩定的物質,Grand Primul!」他緊張地結結巴巴地說。 “我們已經有三次險些失去控制。”
「我對藉口不感興趣,醫生。如果你無法控制它,我會找一個可以控制它的人。」伊蘇魯斯 (Isurus) 俯視著研究員,研究員再次卑躬屈膝,似乎正要繼續卑躬屈膝,這時警報喇叭突然響起。整個室內的緊急照明和琥珀色頻閃燈亮起。
“太初神!”一個聲音從伊蘇魯斯的通訊裝置中傳來,“車站遭到襲擊!看起來是瓦沙克的部隊!”
「準備好我的船,」伊蘇魯斯回答道,他沒有浪費時間就轉身面向研究員。 「把樣品給我拿來!」他等待研究人員和工作人員匆忙地將樣品密封到加固的小瓶中,然後將小瓶裝入圓柱形裝置中,每個小瓶都有自己的腔室以防止交叉污染。遠處的爆炸越來越近,加速了他們的工作進度。最後,兩個男人從無塵室走出來,手裡扛著一個箱子。伊蘇魯斯一手握住大把手,轉身走向太空船的氣閘室。那個人默默地跟在他身後,裝上子彈。伊蘇魯斯轉過頭,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他。他並不真心相信索倫會利用這次攻擊造成的混亂作為除掉他的機會,但他也不相信這種事情是理所當然的。他的另一隻手放在腰間槍套裡的獵槍握把上,就像一把隨身武器。
此刻,他們穿過一條透明的走道,通往對接臂和伊蘇魯斯的等候飛船。伊蘇魯斯抬頭看見一群無人機,像一群巨大的蜜蜂一樣嗡嗡作響,降落在研究設施上。當他們開火時,走道的屋頂碎裂了,他們的槍以斷斷續續的節奏衝擊伊蘇魯斯。他拔出獵槍,舉起手臂保護頭部,以免被掉落的鋒利玻璃碎片擊中。在沒有掩護的情況下,他開始衝向走道的盡頭,躲避無人機近距離飛行的槍火。
索倫的步槍發出巨響,一支步槍掉落,撞到走道的一側,然後落入下面的海洋中,燃燒起來。另一隻出現在伊蘇魯斯面前,完全掉進了樹冠破碎的框架中,擋住了他的去路。當 Isurus 平穩飛行時,它的槍火向地面掃來,但 Isurus 速度更快——他猛地一躍,落在無人機的機身上,並向其機器人體內發射了幾發酸性彈丸霰彈槍彈。由於控制矩陣融化,其旋翼出現故障並轟然墜毀,其最後一次瘋狂的推力將伊蘇魯斯拋到地上。樣品盒從他手中飛出並滾落。
伊蘇魯斯跪了起來,目光與索倫對準他的步槍槍管相遇。所以,你終究還是採取了行動,他想,同時他知道自己將無法及時舉起獵槍來阻止自己的命運。索倫的手指扣動了扳機,令他驚訝的是,伊蘇魯斯的世界並沒有變黑。身後的一聲爆炸告訴 Isurus,另一架無人機感受到了一顆他認為是射向他的子彈。等他重新站起來時,索倫拿著樣品盒走了過來,把它遞給伊蘇魯斯,伊蘇魯斯怒目而視地把它搶了回來。他想,這並沒有什麼改變,然後便大步走向氣閘室。索倫跟在後面,一如既往地沉默、面無表情。伊蘇魯斯走進氣閘室,門在他們身後關閉時,他沒有註意到樣品箱中的小瓶槽是空的。